“你还小…不懂战争的残忍,我亦无心与辛南交战——不过,若你日后也放不下,我也可率军南进,为你提枪纵马,温酒杀人。”

    总有一人,会为另一人修炼得柔情似水,笑意明艳,也终有一天,磨砺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恣意烽火狼烟,再演秣马厉兵。

    三天前——辛南。

    牢狱之内,形容枯槁,面若死灰的封邑则望着生满了黑锈的铁窗,夕阳的橘红血色穿透了云烟,洒在他头顶,他深处瘦骨嶙峋,血迹斑斑的双手,捂着脸,两行浊泪流淌开来,染着眼角周围的风干的血渍,像两片死去的樱花拉成了细线。

    “烈儿…父王没有遗憾了…你远在蒙古,陛下已经高枕无忧,断不会赶尽杀绝…烈儿啊……”

    何其悲哀,何其惨烈。

    还好他早有预感会封家遭遇灭顶之灾,不然连唯一的血脉也无法保全了,从陛下有意动摇他在朝堂的地位和影响力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一定会走到这一步。

    蒙古战士骁勇善战,耿耿于怀辛南三年之前征战蒙古边境,魔爪毫不例外伸入草原宫中,近年来,蒙古大汗有意与辛南交战,他抓住这个绝佳机会,把最疼爱的封羽烈当成人质送到了蒙古。

    陛下当然没有异议,甚至极力的促成此事,特派使者去往草原,请来了蒙古大汗的公子莫多乌.七颜烈。

    “王爷,陛下到了。”

    他才把头看着牢房门口的地方,不知是以何种表情笑了起来,陛下的脸色十分难看,却还是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奴才摆上酒水佳肴,在他们面前各自放一副碗筷。

    “大哥,这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尝尝……”

    沉默了许久,他抬眸给他倒酒,便像是一位谦逊卑微的小厮,他摇摇头,夹了盘中的粉蒸白藕,细细咀嚼,虽然衣裳破败,却贵气倨傲,天生一股淡定从容的气质,比封邑启更胜一筹。

    “阿启,这藕太老了——下次…下次要挖雨后的莲藕,又脆又甜……”

    这才端了一杯酒,眼神从不看他的面容,吃得入迷,赞美之词纷纷说来,皆是对席上饭菜的独到中肯的见解。

    “大哥,你要是想见羽烈,朕可以将他召回宫里来——”

    “不必见了,将死之人,不要让他染了晦气,再说蒙古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