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的命,被两种魔咒般的戒律封杀于坟墓井底,开出了糜烂的花朵,化成白云之上的烟魂,冷眼眺望人间。

    “父亲”

    封羽锦的一句梦呓在殿内如同尖刀落地,不禁让方才侃侃而谈早就把他的命运钉在砧板上的所有人都动了恻隐之心。

    封邑启更是眼泪流淌,掩面而泣来到床榻前,面对的是半梦半醒,似昏非醒的封羽锦的清瘦面容。

    “锦儿。”

    “父亲我不想死。”

    恶心的示弱感,涌到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要袭击喉咙。羞耻的怯懦狂风暴雨般的席卷着他的每一处经络穴位,求生的意志如射出的箭,寻求着更大的入口。

    封羽锦知道,他的命还得靠自己来争取,宫里的人始终靠不住,可笑的是他以前都不愿意承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被他称呼了十六年的男人也一点点被宫墙的腥气侵蚀,变成了一具散发着肉欲和毒疮的臭味的尸体,和夜里的鬼火为伍,踩过绿草茵茵的坟茔,跳起痴心权术算计的舞。

    他的心,寒似新血落屋脊,瞬间在瓦片细缝里面结冰。

    “父亲,救我。”

    他绝望的笑,不知要让天地万物都惭愧,还是要让城池岛屿都倾倒,凄凉入骨,绝美无双,便教窗外红霞醉了繁华,豆绿芭蕉愁风茄,无声无息的入侵,瞬间于月下挥发。

    若要死,便要辛南陪葬,天下祭棺。

    又是扬唇,却被封邑启握住五指,便僵硬欲要抽开,却在触及这个男人的泪花作罢,封羽锦无力的握住锦被,再一次哽咽:“父亲”

    “锦儿,不要怕,父亲不会丢下你。”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无法视他若草芥,将他的生死仅仅用在穷途末路时的一句话来定论,那种恶毒的想法烟消云散,封邑启发誓再不要想起。

    他的锦儿怎么那么傻,一句句求饶一般的求救,他的心再坚硬也柔软和泉水一样了……

    他知道,封羽锦这种特性来自舞己,他今生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