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和周泽楷。

    眼前这个人和平日里太不一样,让他感觉压迫和陌生,可除此之外,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好似灵魂里渗进周泽楷的颤抖和近乎成形的痛苦。黄少天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但电梯空间太狭小,后脑勺撞在玻璃上发出闷响。他顾不得疼,因未知而浑身僵硬,下意识屏住呼吸。

    要来了。他想。他在渴求和恐惧的绝谷之间命悬一线,火花烧灼着神经,疼痛有实质劈啪作响,盖过了心跳。

    然而让他在希望和绝望来回苦苦挣扎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周泽楷也同样后退,退出警戒线,回到安全距离,或是更远。

    周泽楷收拾好情绪,拢了拢额发对他笑了笑,而那笑冰刃一样刺穿了他的痛觉。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能,远处闪烁的灯光从眼前漫过,视线变得模糊,怎么也聚焦不了,从未有过的惶然攫住了他。

    “看,你怕我。”周泽楷轻描淡写地做出结论。

    黄少天想要反驳,有什么酸胀的茫然堵住喉咙发不出声。周泽楷轻轻摇摇头:“因为我是异类。”他说,一字一顿,“是跟你不一样的、不正常的怪物。”

    他的声音没有愠怒,甚至是温柔缓慢的,像在轻声诉说童话里的密语。而黄少天知道那是不能被xiu正的、无法更改的怨咒。

    他说黄少天,不要再靠近我了。

    黄少天没有回答。

    他该说什么呢。

    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一切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再不能挽回。就只是这样而已。

    明明正处于不断上升的电梯之内,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缓缓地、不可逆转地沉下去了。

    高英杰陪着卢瀚文在隔壁新生代的包间呆了好久,后者年纪小,精力无穷,霸占着麦克风一首接一首,国语粤语英语轮着来,唱得还都不错,颇有他前辈的架势。高英杰身为非方言区人民,对掌握了如同外语般方言的G市人民很羡慕,等卢瀚文回到座位上真心实意夸赞:“唱得真好。”

    卢瀚文开了罐旺仔牛奶,还挺谦虚:“哎呀,一般一般,没有黄少唱得好。你听过他唱歌吧?没听过我们现在回去呗,你想听什么?”

    一代歌神的风采不是没有领略过,只是小后辈在这种环境向来昏昏欲睡,不太记得了。高英杰没什么想听的,也不太想离开轻松的同期环境回到充满紧张感的大神行列中。